近年来，关注朝鲜国内政治经济动向的读者会感到，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在平壤和其他城市频频进行视察和指导经济生产的活动，其中很多是轻工业部门和企业。朝鲜新建和改造的很多工厂企业也是轻工业生产企业。的确，近年来金正恩及朝鲜劳动党积极实施经济改善政策，应对各种困难和挑战，也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其中最典型的领域就是轻工业。目前在平壤的各百货商店，到处可见朝鲜生产的靓丽时装、精致食品以及耐久日用品等轻工业产品。金正恩执政以后推行的轻工业优先发展政策显然已经取得成效。
轻工业优先发展政策的推出
从2012年起，朝鲜进入了金正恩时代。在2013年的新年贺词中，金正恩就提到“轻工业是今年经济建设的主攻领域，国家会集中力量保障轻工业厂家需要的原料和材料，将生产更多的高品质人民消费品”。此后，2013年3月18日，朝鲜召开了全国轻工业大会，金正恩在会上做纲领性讲话，再次强调优先发展轻工业，其主要内容包括：第一，要提高人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必须把力量集中于轻工业。轻工业战线是当前朝鲜建设经济强国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主要建设方向。第二，轻工业部门的首要任务是要把工厂、企业的生产恢复到正常水平，要大量生产人民生活急需的消费品，特别要增加食品和初级消费品产量。第三，轻工业部门要实现现代化、科学化，要改造现有轻工业工厂的陈旧落后设备和生产工艺，逐步建设一批具有先进设备和生产工艺的现代化消费品生产基地。第四，轻工业发展要取得新突破，必须提高轻工业部门干部队伍的责任感和工作能力。
此后，朝鲜于2013年4月开始在整个产业领域推出了以“放权让利”和“按劳分配”为核心的“朝鲜式经济管理方法”，在坚持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所有制的基础上，企业独立、创新地进行经营活动，并大力激发工人的主人翁精神。2014年5月30日，金正恩发表了“为确立符合实际发展的朝鲜式经济管理方法”的《劳作》一文，赋予企业产品开发权、品质管理权、人才管理权等，鼓励企业积极开发新技术、新产品，改善产品的质量，提高企业竞争力。近年来，随着内外形势的发展变化，朝党中央先后提出“核与经济并进”及“集中全部力量发展经济”路线，逐步确定将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作为朝党最重要最迫切的任务。2018年4月朝鲜宣布将进行战略大转换，实行“全党全国要集中一切力量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新战略路线。
轻工业领域的工厂改造和新建项目
在重视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优先发展轻工业的政策指导下，从2013年开始，朝鲜积极新建和改造了轻工业部门的许多工厂企业。例如2014年新建了葛麻食品厂，2015年新建了平壤玉米加工厂，2016年新建了柳京泡菜厂、蒲公英学习本厂、龙岳山制皂厂、清津制包厂，2017年新建了金山浦鱼酱加工厂、三池渊土豆粉生产厂、平壤牙科卫生用品厂等。同时朝鲜也对一些老旧工厂进行改建和技术改造，例如2013年改建了平壤基础食品厂，2015年改建了平壤儿童食品厂、元山皮鞋厂，2016年改建了金杯体育人综合食品厂、平壤谷产厂、平城合成皮革厂、龙岳山泉水厂、万景台革命根据地纪念品厂，2017年改建了乐浪荣誉军人树脂日用品厂、柳原制鞋厂，2018年改建了平壤化妆品厂、元山荣誉军人制包厂等。通过新建或改建，上述工厂基本实现了生产自动化、流水线化、无菌化、无尘化等。与此同时，其他传统的轻工业工厂也积极着手进行技术改造和引入新的生产线。金正恩多次表示，“千万国事中的第一国事就是人民生活问题”。在他频繁的视察指导活动中，对轻工业部门工厂企业的现场指导无疑成了重点。自2013年起，金正恩曾先后现场指导了包括金正淑平壤纺织厂、葛麻食品厂、金杯体育人综合食品厂、平壤儿童食品厂、柳京泡菜厂、平壤化妆品厂、元山皮鞋厂等几十家轻工业领域的工厂。对有些工厂如金正淑平壤纺织厂还进行过多次现场指导。笔者曾经于2016～2018年多次参观考察过金杯体育人综合食品厂和平壤儿童食品厂。它们也都是金正恩视察指导过的工厂。两厂负责接待的厂长们说，自金正恩执政以来工厂的变化特别大。一是进行了厂房和设备的扩建和技术升级，自动化比重和生产效率大幅提高，产量快速增加。二是实行“朝鲜式经济管理方法”以后，企业利润中除了上交国家的部分利益金以外，其余的全部归企业支配，由此工人工资普遍提高几十倍，生产积极性自然也高涨。三是积极拓宽销售渠道，扩大企业效益。金杯体育人综合食品厂在工厂门口设立了产品批发销售店，每天大量批发商来进行采购；平壤儿童食品厂在黎明大街设立了“蓓蕾”批发销售店，主动出击全力拓展市场。显然，轻工业领域的变化是显著又多方面的。
轻工业产品的社会供给明显增加
朝鲜经济基础相对薄弱、资金短缺，在遭受国际制裁的情况下，金正恩选择了投资额相对较少、见效较快的轻工业优先发展政策，这与朝鲜以往一向实行的重工业优先发展政策是不同的。因此这几年尽管国际制裁越来越严重，2020年又因新冠疫情全球肆虐不得不封锁边境，还多次遭遇台风暴雨等自然灾害，但朝鲜并没有再现当年“苦难的行军”的情景，居民生活水平反而整体上有所提高，轻工业产品的社会供给明显增加。2019年7月、12月，平壤第一百货商店举办了两次商品展销会。考察这两次展销会可以发现，朝鲜各地工厂生产的服装、鞋帽、化妆品、日用品、食品饮料、木制品等，品种、款式及品质比金正恩执政初期的2013年和2014年明显增加和提高，各个工厂之间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各国轻工业发展都会呈现一大特点，即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朝鲜也不例外。朝鲜轻工业产值中的2/3来自于地方工业。中央政府也特别重视“中央工业和地方工业的并行发展”，地方政府则积极倡导“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发展战略，鼓励当地工业企业依据地方资源禀赋条件积极发展地方特色产业。由此，朝鲜涌现出很多标注着地方名称的轻工业名牌产品，如“江西药水”“开城高丽人参”“龙岳山香皂”“新义州化妆品”“大同江啤酒”“白头山乌饭子酒”，等等，促进了当地经济发展，也受到平壤等大城市居民的喜爱。2021年年初，朝鲜将召开劳动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并将制定“2021～2025年国民经济发展五年计划”。相信朝鲜将生产更多满足人民日常需要的轻工业产品，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也使朝鲜经济继续走向健康发展的道路。
作者：崔成优，延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延边大学朝鲜半岛研究院兼职研究员；崔文，察哈尔学会研究员，延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
来源：《世界知识》2021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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