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桅（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今天我们讨论了“城市外交”这个主题。我想讨论这个主题有两个背景：第一个背景，从全球层面上讲。一方面，全球化；一方面，地区化。城市既在全球化，又越来越有它自己的个性化，非常好的讨论这个。对于中国来讲，我们知道改革开放1.0是从农村开始的，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我们现在讲改革开放的2.0，是从城市不断的活跃发展。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更多是通过城市之间展示出来的，所以很多人知道的中国是知道中国的城市。包括我原来在欧洲工作的时候，当时上海办世博会。欧洲人说：“哇，原来上海是中国的首都啊。”所以他们也不太了解中国。

今天我们讨论了以后，发现还是有一些共识，也有一些差异。对于研究城市外交、公共外交来讲，有四个基本问题，我们发现中欧之间有一点认识上的差异。

第一，欧洲人比较强调城市的主体地位。因为它很多的国家是联邦制的，甚至像比利时500天没有中央政府照样转，城市是更加重要一点。对于中国来说，城市是总体外交的一个组成部分，城市外交一定是中央授权的外交形式，所以一定是要在外办的领导下。这是城市在国家的地位不一样，决定了中国和欧洲其它国家对于城市的功能定位可能有一定的区别。我们过去比较强调的是人民外交、民间外交，现在强调的城市外交也是对于原来意义上的发展和延伸，让城市更多扮演着外交主体的地位。这是第一个，关于Who。

第二个，中方强调的是历史、文化。而欧方，非常强调城市的一些非常新的时代的话题。中国现在还是改革开放发展的阶段，所以我们还是更多的展示中国文化历史的魅力，将来可能更多的展示中国跟世界共通的一面。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发现上海是发现你自己，而我们发现欧洲当然也是发现中国。这是城市外交的一个魅力之所在，我了解你这个城市，是在你这个城市里面找到我的文化的影子。刚才讲的三“招”，就是这种找到你的另一半这种感觉超越原来双边意义上的取长补短的外交形式。

第三个，我们比较强调的是“姐妹城市”、“结对子”这样的一些交往的渠道，还有刚才讲到的“三招”、“三交”。城市外交的中国模式，也是中国模式的重要体现。中国人的智慧，做事在城市外交里也得到了非常多的体现。比如，只会做，不会说，这是中国人。所以我们邀请欧洲人来给我们说得更漂亮一点，这是中欧合作的一个重要体现，城市外交里面也体现了中欧之间城市外交合作趋势。

第四个，城市外交的目的是什么？我觉得欧洲朋友可能比较强调市民、公民，中国人当然也很重视、市民和公民，但是我们更多地强调是背后的文化和国家的内涵。所以扬州人这么积极的推广扬州的模式，不是为了扬州而做的扬州，而是为了扬州背后所承载的中国的文化和它丰富的历史。上海人强调的城市外交，更多的是把中国改革开放的开放形象，海纳百川的形象向外展现。我们个体是为了集体而存在的，短暂是为了长久而存在的，这体现了中国文化不一样的地方。

刚才有很多人概括三招、三T、三交。我再概括一下，我比较喜欢看电影，电影里面喜欢看3D电影。我觉得中国的城市外交，第一个，不一样的。扬州跟郑州跟广州肯定是不一样的。第二个，城市非常有活力。我们讲活力城市，它不断的日新月异，尤其是上海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最后一个，我们要把这两个D再进一步推广的话，我们需要更多的交流。这个是中国人所理解的城市外交在中国的整体外交和改革开放新的发展阶段里面的一个特殊的地位和意义，所以希望我们把这个连续剧继续演下去。明年在柏林，后年在扬州。把历史文化名城都转一遍，你们会发现多彩的中国。我们公共外交论坛已经上升到两种文明、两种文化，两大力量、两大市场的交流，这个非常有意思。

梅理森（荷兰国际关系研究所研究部主任、教授）从历史上来说，当我们谈论城市的时候，有三个方面是需要讨论的。特别是在欧洲，我们会讨论公元前的一些历史，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城市之间的公共外交了。那个时期的外交，往往被视作是现代公共外交的摇篮。这种外交起源于意大利，而过去的这些外交对我们今天的公共外交有着深刻的启发。这些启发帮助我们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而目前虽然我们是在处于一个实验阶段，我们在尝试不同的方法来推动公共外交，我们也有不同的国家制度，但是我们相信一定能够在这方面得到良好的民众方面的回应，我们毕竟是生活在一个地球上，不管是国家还是地区，还是城市，我们都有自身的利益，我们自身的利益也有交织的方面。同时，我们也对城邦这个概念有了很好的了解。以后，在我对城市的研究当中有这方面的对于城邦方面的知识，我会更好地从不同的角度去分析城市的公共外交。

现在这个世界不仅仅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往，城市的公共外交已经深刻的嵌入到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当中，这对于整个国家的外交，对国际秩序和国际关系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许多城市，它可能不是一个国家的中心城市，它可能没有起到领头羊的作用，但是这些城市都帮助我们去思考一个问题。从国际关系的角度去思考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关系以及国家的关系，在我们可以说现在西方日渐式微，我们今天生活在一个转折点，在这个转折点中我们需要有更多的城市与城市的外交，以及地方性的治理经验。现在很多人看待城市，是把城市看成是一个国家的代言者。同时，也有来自于NGO这些非政府组织对城市和国家做出了不同的贡献。他们也是这个城市公共外交中重要的贡献力量。

在欧洲，特别是欧盟范围内，有那么一个基于框架；欧盟在框架上、政策上能够保证城市外交的实践，同时也能够使得城市外交得以实践在这样的一个平台上更好的进行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流、学习、分享最佳经验，并转变、转换政策到执行的这个过程。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对很多其它地方也会有借鉴之处。我们不仅仅是在研究一个新的做法，同时我们也在传续一些好的传统做法。我相信城市外交会对国家外交进行好的补充，也会承担很多国家外交层面不能做的工作。虽然城市外交有一些负面的例子，很少很少的例子，但是从总体发展来看，我可以说从长远发展来说，城市外交对于国际外交应该是会起到一个很大的促进作用。